专访|高翊峰、伊格言:台湾的科幻文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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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上海国际文学周以“科幻文学”为主题,两位台湾新生代作家代表——高翊峰与伊格言格外受到人们关注,他们都曾被《联合文学》评选为“20位40岁以下最受期待华文小说家”,此次分别以科幻小说《幻舱》、《噬梦人》亮相2017上海书展。

在上海书展期间,高翊峰与伊格言就他们的小说与对科幻文学的思考接受澎湃新闻记者专访。

人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幻舱》是一个有关封闭空间的故事。主人公达利被秘密送入一处封闭的下水道临时避难所,此地衣食无缺,唯独没有时间和阳光,可躲在这里的人“安于现状,不愿离开”。

专访|高翊峰、伊格言:台湾的科幻文学是什么

高翊峰著《幻舱》

这个故事有一部分源于高翊峰对城市生活的观察:住在1层和住在40层的人,每天看这个世界的视野都不一样,日积月累后就会出现“视差”。住在40层的人更多看到的是缩小比例的城市“有多快”,而住在1层的人更“接地气”,更靠近普罗大众。

“在这样的‘视差’背后,城市人出现了很大的价值观差异,我们可以把它们称为twist——扭曲。扭曲之后,人会在城市生活中丧失大量与天俱来的爱的能力。”高翊峰举例,“比如,在十字路口遇到一个哭泣的孤儿,会有多少人为他驻足,会有多少人主动上前关心他,又会有多少人愿意领养他?”

“再比如,若今天的上海是一个封闭空间,不是你不能走出上海,而是你心里不敢、不愿离开,这就是《幻舱》中除了达利以外所有人的心态。上海有车,有房,有工作,有美食,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可当你们的心灵状态因不愿离开而被它困住的那一刻,它就开始扭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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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翊峰。摄影 张超焱

其实早在2007年,高翊峰就有了这部小说的源头想法,那一年是他写作的第一个十年。他原本打算写三个中篇故事,但因为工作关系迁至北京,事务牵绊之下一直没能好好写故事。

从2008年到2010年,高翊峰只能零零杂杂地做些记录。“刚到北京时儿子才三岁,我、太太和他就住在一个一厅一室的小空间里。那时候认识的人不多,我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就是我心灵上的‘幻舱’,我不敢走远,不敢跑远。那样的心理牵挂让我困在了小小的密闭空间。”

“这样的感受直接投射到了《幻舱》里。所以在写《幻舱》时,我也一直在和自己对话。”高翊峰坦言,“所谓密闭空间,小到一个人的心灵状态,大到一个城市,其实都有羁绊的地方。透过这个羁绊,我一直问自己,在这么剧烈、复杂的生活中,我究竟失去了什么。我发现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儿子。我意识到人爱人的能力会消失的,甚至父亲会不知道怎么去爱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幻舱》想表达的核心。”

一开始高翊峰并没有赋予《幻舱》科幻小说的想象。“其实真正在决定小说题材、素材的时候,我不会特别去分科不科幻,有没有用到科学知识。”他告诉澎湃新闻记者,“现在我会开始想象这样的科幻写作之于我未来写作的意义。”

高翊峰目前正在创作从《幻舱》出发的第二个故事。据说小说是这样开头的:“达利,以后你就继续用这个名字在这个城市活下去吧。”

“人是什么”这样的极端问题

和《幻舱》相比,《噬梦人》更有科幻作品的味道。“它还是我的书第一次在大陆出版。”伊格言笑称,这是一个讲述生化人匿藏于人类的故事。

专访|高翊峰、伊格言:台湾的科幻文学是什么

伊格言著《噬梦人》

在这个故事里,人的梦境可被粹取,再通过豢养水瓢虫保鲜梦境。人类研发“梦境分析”筛检法,希望借此准确标识出那些伪扮为人类的生化人。国家情报总署技术标准局局长、生化人K匿藏于人群中,却始终不确知自己真正的来处,终于一道“内部清查”的命令启动了K的逃亡之旅。

这部在2010年被《联合文学》评为“年度之书”的长篇小说共33万字,前后花了伊格言约三年的时间。“其实有没有‘科幻’这个前缀不是很重要,但科幻作为一种题材有这个题材的优势。我喜欢科幻是因为科幻最极端。在科幻里,只要你的设定好,你就可以把人的记忆换掉。如果不是科幻,在一般写实文里,你能把人的记忆换掉吗?原则上不行,但你还可以用隐喻的办法。又比如我们常看的韩剧、婆妈剧,主角被车子撞到失去记忆,也可以换掉了,但很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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