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作家王林日记中的“天津解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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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送大刘到邵甫村干疗院。医生与看护员多熟人,心中较喜。夜赶回北善,翌日修改《月亮》(按旧的,抄不同者),整理东西,修理车子,忙到深夜始睡。

二十七日启程,过摆渡等时间有两三个钟头,水漏掏水费时相当长。过了渡又道泥泞。到尹村很累,急忙校对《最后一分钟》与《劳动最光荣》,催《农民泪》、《双认错》等装订,寄回审阅给奖。

二十八日晨启程,到窝北吃饭。午到河间,吃了十二两卷子一碗鸡蛋汤。上了汽车道,一气到了任邱。闻何瞎子已调工作。又走出三四里宿一乡村。房东老光棍,脾气很怪,明明有五十模样了,小娄问他,他说三十多。小炕很暖脱了大睡,从天刚黑,一直睡到天大亮。第二天走了百三十多里。

二十九日到新镇。在大办公室遇傅铎,他们正要上前方。群众剧社已来此两三天,因分散问题,郭与胡苏关系更不洽。夜给了一斤红糖两个奶嘴。

这里已宣布我为组宣第二副部长,立刻忙起来,好在群众剧社迎刃而解。天津新年元旦即打响,所以明天一早群众剧社即出发。昨天把气打得很足,个个跃跃欲试愿到第一线上走走。

又记 在新镇

从司令部要来新华社新年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我看像毛的手笔,其中引证出伊索寓言:一农民见冻僵之蛇,暖于怀中,蛇苏醒后倒咬恩人一口,致农民于死命,农民临死叹,我对恶人温情,我应受其害。今天与革命又与蒋美都有联系者,呼吁要对蒋温厚,孙科亦哀鸣和平,这都是冻僵了的蛇,想来缓兵之计。因此我想到鲁迅论《费尔泼厄应缓行》的科学总结和预言性。又想到剧本《最后一分钟》对这事也有象征作用。

傍晚王进新与我给群众剧社又讲了一次话。

注释:

傅铎——剧作家,时任火线剧社社长。

郭——郭维,群众剧社社长,与副社长胡苏在工作中有矛盾。

1949年

1月1日在新镇

胡苏对《最后一分钟》剧本的意见:……

胡说我对丹沸《仇恨》的批评甚深刻。

傍晚东边来了一大队俘虏,像官。

1月2日 晨

连日阴,但不太冷,今晨更是大雾。无极县大车最后一批在往王庆沱开去,有的六个小驴,净都弱牲口。新乐大车牲口较壮,有些骡子车。赶车农民穿的真是五花八门,有的穿土紫花布棉袍,有的日本皮帽子,顽军帽子,日本皮大氅,老羊皮袄,破不成体的土布袍,有的蒙着被子,脸都像七八天没有洗过。

大清河的水像煮老了的绿豆汤,已经落开,浮冰像豆沫子,水皮上还冒着白气。四五丈远就看不清,人牲像在牛奶里。人和牲口喷出白气,毛上衣服上都挂了白霜。

又记

雾散天晴,忽起大风,寒甚。新镇西南漫洼里有一大片车辆。农民将被子大衣给牲口披着,而自己冻得团团着。

1月4日 晚

今晨已严寒,桥西开始碴河,脚后跟冻得很难受。

《支前快报》第三号稿送到《前线报》,我写的小社评《爱护民工民畜,加强长期支前思想》在此期登。

今晚新华社广播,塔斯社否认陈立夫和谈阴谋。平津、太原、南京、上海蒋特大捕人。太原捕了三千,杀了两千。北平中统军统组织了很多特务,打算冒充我军大抢一番。

今晨有交通队给大刘捎鲤鱼五条,明晚可到北善。不知到她手中能有几条!天严寒,她正赶这时坐月子,不知柴禾准备得如何?黑蛋近来如何?

1月5日

安平大车运粮过此。傍晚到西南郊一看,忽然想到《铁流》上描写的那一大片大车、人马。小贩的叫唤,驴的号叫,真是个巨大而重大的场面。

我打算找个县区干部谈谈。忽见东北角上有一大群人围着,就估计一定有干部(远处看着一个马或驴,似干部骑用的),到近处一看,农民们有的拉着牛,有的拉着驴,向立在一个碉堡上的小矮个青年区干部,诉苦他的牲口如何不能再往前走。这区干部生了气,大发牢骚说都回去,不用说,谁也得往前走!我一看这样解决问题也不是办法,我就把他叫在一旁说如果真有病应到冀中运输公司治一治,明后天再走。他于是召集小组长会议,将这意见宣布。小组长知道谁的牲口有没有病。县干来(一个大高个)批评他们这一区为何还不动身,从太阳正西就来到这里,还没弄清!也说有病的留下,但梦想在本地卸车是办不到的。他又说都着急,道上不吃草也不在意,以为赶到新镇就算了。区干也说,我支前过多少次,没有这次这么哆嗦,净坏牲口,能动的都来了。这个区干也有着急性病。说好了有病的留下组织起来,小组长回去,能走的大车立刻出动了。

今日又给大刘写了一信。不见她来信,甚为惦念。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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